从3月29日至4月7日,在太子世界贸易中心(PWTC)举行的吉隆坡国际书展,前后10天。这项年度的盛会是国人关注的焦点,尤其是马来文的读者──蜂拥而至以搜罗所感兴趣的读物。
每年,我几乎都不会错过此盛会,也会趁此购买感兴趣的书籍,不管是供个人阅读还是家庭阅读。除了马来西亚,我也去过印尼(2014年)和埃及(2003年在当地深造时)的书展。根据我的观察,马来西亚书展的书刊与我曾到过的另两个国家书展有很大不同。
埃及的爱资哈尔大学虽然是世界的伊斯兰研究重镇,同时,世界上数以百万计的伊斯兰学者也无法摆脱这所世界最古老的伊斯兰大学影响。但当地书展的书籍与马来西亚相比,显然的并没有如马来西亚般,太“伊斯兰化”。
本地书展“伊斯兰化”
我所谓的本地书展“伊斯兰化”是,在埃及及印尼的书展,展出的书籍不会过于注重伊斯兰的传教或研究,反之有大量伊斯兰研究之外的题材读物,如医学(古今)、工程学、美学、西方哲学和其他等。事实上,还有许多非穆斯林书写关于他们宗教的书籍,如兴都教、佛教,同时,也有许多有关基督教和犹太教的书籍。
必须承认,当地的伊斯兰读物比本地更有深度。但是,在这样情况下,与马来西亚相比,在他们的书展中,也不会有太过伊斯兰化或太多宣教的读物。
印尼书展情况,与埃及没有多大不同。当我到印尼书展时,我会想找有关孙子兵法、希特勒战争史和有关兴都教的马来文读物。这种马来文读物在我国非常难找,但在印尼非常容易找到,而且有许多不同的版本。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些国外的书展,还可在书展一隅发现,聚集许多贩卖基督教书籍的书店摊位,不只有马来文版的圣经,也有各种版本及数十卷一册关于讲解圣经的读物。这还不包括其他传统学科书籍,如社会学、心理学、数学、美学、医学等等。
信仰需有知识基础
当然,马来西亚的书展也有各种传统知识的读物。但是,相比之下,伊斯兰传教类的书籍成了强势主打。因此,当我出席本次书展一场由聂奥玛宗教师(已故伊党领袖聂阿兹儿子)主讲的分亨会后,在书展上我碰到了友人──林宏祥和其妻子。之后,林宏祥在浏览书架上的书时,我开玩笑跟他说,这书展的书是为了传教,让他改信伊斯兰,而不是丰富他作为非穆斯林的知识。
我们不否认,书的销量与市场是息息相关的。我的意思是,出版商不会贸然出版一本书,除非其经过研究,有关读物有利可图。如果无法带来盈利,即使拥有知识价值的书籍,也不会有人出版。
基于这个原因,本地书展上出现过多伊斯兰传教及研究的书刊,反映了马来西亚人──特别是穆斯林,日益“接近”伊斯兰,但他们不是通过充实知识方式接近伊斯兰教,而只是从宣教和信仰的角度。即使有人以丰富知识方式接近伊斯兰,那也不会很多。
从一个角度来看,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会产生不良影响。这是因为,宗教信仰在没丰富知识情况下,会产生盲从信徒,而不是理智或有思想的人。因此,这些信徒将跟随启示文本里所记载的信条,即使有时这些文字,并不指向实际的意义,反之这可能导致社会的混乱。
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伊斯兰作为反种族主义的宗教,无法落实其信念;伊斯兰作为反恐怖主义的宗教,无法有效地传达这讯息;伊斯兰作为强调人道主义精神的宗教,也无法高举此精神──这一切都是由于不强调理智及思考的信仰所致。
应关注各类型读物
总结而言,在解决马来西亚许多问题上,不一定非从伊斯兰角度来出发不可。因此,民众的读物不应集中于宗教书籍,反之也需有不同类型的读物,如社会学、心理学、医药学等其他方面。
更何况在世界历史中,伊斯兰知识是在与其他学科知识结合后,才能取得蓬勃的发展,譬如来自伊朗的伊本西纳(Ibn Sina)把伊斯兰知识与医学知识给合;来自印度的比鲁尼(al-Biruni)把伊斯兰知识与天文学知识给合;乌兹别克的卡拉里米(al-Khawarizmi)把数学与伊斯兰知识结合;西班牙的鲁世德(Ibn Rushd)把伊斯兰与逻辑学结合等等。
*刊登于《东方日报》(2019年4月27日):https://www.orientaldaily.com.my/news/mingjia/2019/04/27/288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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